黑丝 美女 百年图画,描不尽东说念主世风雨沧桑

发布日期:2024-10-07 20:47    点击次数:184

黑丝 美女 百年图画,描不尽东说念主世风雨沧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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霸凌 拳交

刘国枢,生于1919年,重庆东说念主,擅长油画。属于中国第二代油画家。1938年就读于武昌艺术专科学校,1945年毕业。1948年任西南好意思专西画科主任,1950年历任四川好意思术学院讲师、副教学、教学。曾任绘制系副主任,兼任重庆好意思专副校长,1987年退休。中国好意思术家协会会员,好意思协四川分会常务理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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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系列访谈启动,我对川好意思毕业的多名艺术家进行了采访,脚下去拜会的这位,更是一位重磅级东说念主物。他被誉为“川好意思油画之父”,说得再赫然些,也便是我之前采访过或准备要去采访的整个东说念主的老诚或前辈。

刘国枢,一位行将向上世纪的老东说念主,一个好意思术界响亮的名字,是继中国第一代留洋油画前驱徐悲鸿、林风眠等之后的“中国第二代油画家”。他自1950年以来,历任川好意思讲师、副教学、教学及绘制系副主任,桃李满天地。

就要渡过时颐之寿的老先生,儒雅、健谈、仁爱。听他叙述我方的生平犹如在读一册活字典。对于他漫长的执教生存,不仅网上有许多访谈和回忆著述,他的繁多弟子包括罗中立、马一平、王大同、张方震、程森林也均在公开的书信中有所表述,恕我不再赘言。

这次采访要点,是请刘国枢先生亲口叙述他早年求知之路的弯曲穷困,以及川好意思建校的由来。

 

封建礼教,众人闺秀乘轿上学

 

苇子(以下简称苇):您九十九岁了还在画?到一百多岁再开次个展,把最近的作品亮出来,触动世界。

刘国枢(以下简称刘):这就难说了,听天安命吧。当今是年老了,眼光啊皆受控制,要光辉好才气画。我两年没画油画,就像多久没过瘾了,过瘾一把。画来画去什么皆健忘了!

苇:您精神很好,听力眼光皆很好。

刘:我很信赖我的肉体。本来年青的时候,肉体不怎样好,当今能够相沿,统统是荣幸。我两个眼睛皆作念了白内障手术,不外眼光还可以。我的眼睛一个是近视,一个是远视,遐迩皆可以兼顾,眼镜也不戴。

苇:您1919年出身,那时男东说念主不留辫子了吧,女东说念主还缠金莲吗?

刘:男东说念主辫子是莫得了,有长头发,辫子一剪便是长头发,是以当今须眉留长发并经常髦,阿谁时候就有。女东说念主缠金莲是我上一辈。咱们这一代只须阻塞点的,旧习气太深的所在还有女东说念主缠脚。我母支属于解放脚,缠了以后就解放了。

苇:那时候学校念书有女生吗?

刘:我读初中就有女生了。再早个几年,只须女子中学,莫得男女合校。女学生要去女中上课,只可肩舆进肩舆出。

苇:封建礼教还很盛行。

刘:念书的女生差未几皆是有钱的家庭,那种闺秀女子是很少单独在街上走的。若在街上走,许多东说念主奇怪,皆要回头看好意思女,容易引刮风云。在咱们家乡涪陵县,女生单独在街上走的职权,还流程一些斗争才得来的。

苇:我在网上检察贵府,嗅觉阿谁年代,能学画画的家景折服可以。

刘:咱们祖上还算小康。我母亲是家庭妇女。父亲小时候读过旧制中学,又读了政法学校,然后他看到成皆有个省立师范学堂,就去考那里的艺术专修科,考上了。艺术专修科有几门必修课:好意思术、音乐、工艺、体育。他毕业后回到涪陵,当地有县立小学,县立中学,县立女中,还有省立中学,皆争着请他去当艺术课教授。他几个学校皆去上课,收入就很好,每月野蛮一百多大洋。

苇:学问创造钞票。

刘:一百多个大洋特别于一百多石谷子的收入。父亲很忙碌,又善于安排,创业才气很强,是以咱们那时生活得相比实足。家里艺术脑怒很强,有大风琴啊,书画啊。我当今弹钢琴皆是小时候的基础。我四岁启动发蒙,进私塾学四书、古文,日常看见父亲作画,很小就受到艺术教会。

苇:我在网上查到,您其后在武昌艺专学习绘制。

刘:对。日本东说念主打到武汉以后,武昌艺专先搬到宜昌,又搬到江津。我神话这学校可以,内部有个唐一禾先生是特别知名的画家,就去考这个学校。

苇:是否还谨记考验的流程?

刘:我去的时候,在重庆较场口隔邻一条街,叫什么一下子想不起了。只须一位女老诚坐在那所在,来一个考一个。

苇:现场作画?

刘:那时的考生,有的是像我这样莫得读过艺专的,也有的是上清寺老西南艺专的学生,神话武昌艺专来了,就想转学。学音乐,学好意思术的皆来了。那女老诚是一位油画家的夫东说念主,本东说念主亦然到过法国粹画的。她发个卷子给我,说你粗率画,想画什么画什么。

苇:素描,颜色粗率画吗?

刘:是的,也没摆个石膏像什么的,主要是考画画的才气。那时日本占领武汉,武昌艺专本来有几百学生,大部分莫得奴隶一说念,只带了少数东说念主搬到四川江津,一时很难招到学生,考验条款就很松。我此前曾在涪陵闹市中心画过巨幅壁画《保卫大武汉》,是涪陵后盾会的东说念主组织画的,于是就用铅笔画了一张打日本东说念主的画。她看了很快意,说我画得可以,其他毋庸考了,如果要考的话,到学校以后补考便是。我就回涪陵等音问,没过好久收到中式奉告。进校后补考了一个作文,题目是《我的志愿》。我的志愿是学好意思术,振振有词就通过了。

苇:您报考的是好意思术吗?

刘:我报考的是高中师范科,在这之前,我初中毕业当了小学老诚,还没到十五岁。

苇:这样小就当老诚了。

刘:我初中毕业后,由于我的哥哥也要上学,咱们两个皆要上学,我父亲恰巧阿谁时候回乡来,兵荒马乱,有些事情不像往时那么顺利,就莫得钱来给咱们付膏火。这时我初中同班同学王文俊弄了一个乡村小学的校长来当。

苇:您同班同学?这样小就当校长?

刘:他二十明年了,阿谁时候念书不控制年龄,是以他和我进出好几岁。这位同学知说念我图画,音乐很好,神话我莫得念书了,就说你到我这边来当老诚,我就搭理下来。

苇:皆是教好意思术吗?

刘:是当好意思术、音乐老诚。先是去的涪陵红庙小学,在涪陵龙潭乡。因为我才气相比强,其后涪陵县城第一小学就聘我到那里去,那是最佳的一个小学。又教了两年,我统统当了三年半小学教授。

苇:在网上查到,你十岁独揽,乡间闹匪闹得很凶。

刘:那时的强盗不粗拙,鸠合一两百东说念主,盘踞在乡下一处所在,当成他们的把柄地同样。我父亲的一个学生,也在强盗部队上圈套文书,趁咱们搬到城里藏匿,把我家的风琴皆搬起跑了,还留住一封信,跟我父亲说:刘老诚抱歉,借你风琴用用。咱们家风琴很大,在县城买的,买了请东说念主抬到乡下,快要二百里路。

苇:强盗收保护费吗?  

刘:你说收保护费?天然要收费。那时有保安团,保安队这些,就要收费,强盗多了。所在上势力弱了,武力至多二三十东说念主,大匪来了就跑,跑到寨子上去。咱们隔邻有寨子,大户东说念主家皆修得有寨子。

 

热血后生,国仇家恨不共戴天

 

苇:您考上武昌艺专时多大?

刘:1938年去的,十九岁。

苇:武昌艺专东说念主多吗?

刘:在武昌的时候东说念主多,共有七八百东说念主,还设了许多科目,有的学画,有的学音乐,有的学工艺。除了艺术,还有普通高中这部分。

苇:如故挺大的,国油版雕分不分?

刘:不分国画油画。那时师资不及,教油画的很少。一般东说念主没神话过油画,不知说念还要学油画。

苇:考上之前画过油画莫得?

刘:只画过水粉画。莫得水粉表情,把阿谁白粉,也便是铅粉,弄点胶水、色粉,和洽起来画。

苇:咱们当今用的油画表情,有马利牌,然后有多样牌子。

刘:那时油画表情莫得其他牌子,只须上海一家马利牌。

苇:一经有上海的马利牌了呀?

刘:有马利牌,只须上海那一家,那时莫得第二家。

苇:是管状的?

刘:小管管,莫得大管管。

苇:贵不贵呢?

刘:也不是好贵。

苇:油画表情在阿谁时候稀不非常?

刘:小所在很少有卖。抗战启动后,唐一禾先生在江津,买不到油画表情,他就用油漆画,是那种快干漆,有筒筒那种,买来兑白粉,开头我亦然学他,画过油漆画。

苇:油漆滋味好重,对肉体不好。我还看到,您的同学邹友蒸在网上有篇自述,说那时和您整个,晚上点着桐油灯画石膏像。

刘:他记错了,不是桐油灯,是煤油灯。桐油是拿来画油画的。

苇:学校有女同学吗?  

刘:我前几年死去的老伴傅若芸便是我同学。她家有七姊妹,皆有绘制资质。她妹妹傅文淑也毕业于武昌艺专,妹夫便是大名鼎鼎的版画家吴凡。

苇:阿谁时候女生和男生可以整个并肩走吗?学校的脑怒相比目田了吧?

刘:相比目田,特别是参加高年级,一些男女同学宣战深远,有了情谊,学校也不制止。1946年,我从西画科毕业后,校长唐義精给我作念的证婚东说念主。

苇:您的老诚是唐一禾,三十九岁因为船难示寂,好年青,就这样甩手掉了!

刘:那时不但他,还有唐校长,便是唐一禾先生的哥哥唐義精,两东说念主整个去重庆募捐筹措办学资金,很横祸在回归的路上船千里了,两手足皆遭受了横祸,全校师生几乎是哭声一派。唐校长最心爱我,相等饱读舞我。我平时莫得油画表情了,他问我:“你穷乏哪种油画表情?”还给我送一瓶来。是以唐校长和唐一禾先生如实跟我的情谊太深了。唐一禾先生是个天才,淌若讲起他来,我可以讲许多。

苇:你第一次见到唐老诚是个什么景色?

刘:我第一次见他,是他到咱们宿舍里来摆龙门阵。他谈到刻下阵势,口吻相等千里痛,他说如果日本东说念主打到这儿来,就再也不走,跟他们拼了!拼不赢呢,我就跳长江去!唐老诚曾经是个热血后生,参加过北伐,武汉到北京的火车上,他一齐皆在画画,写宣传著述。其后他去了法国留学,油画和素描的造诣相等高。我这一辈子很走时,恰巧碰到这个好老诚,毕业后,我才气叮咛多样需要,到处皆找我去画,到处皆受接待。解放后一帆风顺就到了西南东说念主民艺术学院,也便是当今的川好意思,可以说莫得唐老诚就莫得其后的我。他示寂很早,提到这个我就伤心……

(老东说念主眼圈红了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)。

苇:示寂得太早了,好可惜!

刘:七七事变以前,日本东说念主占了东三省,他从外洋回到武汉,相干抗日的画他画得最多,皆是宣传画,画得很大很好,巧合期你看我其他访谈就晓得。抗战一启动,武汉成立国共结合时期的军委会,周总理是军委政事部副主任,郭沫淌若宣传部部长。郭沫若就率领一帮好意思术界东说念主士画宣传画。其后好意思协副主席王琦还写过回忆著述,说我方阿谁时候不熟谙宣传画的画法,此前皆是在画室里画静物,画东说念主体,画场地,看到街上武昌艺专的唐一禾画的宣传画大受启发。

苇:我在网上查过,对唐一禾先生的印象是,戴一个黑框眼镜,国字脸,清脆陈词的那种形状。

刘:唐老诚可以说是立异家庭出身。他的妹妹唐玉贞(音)在三十年代,便是共产党内部紧要的引导东说念主之一,很早的一个党员,其后被蒋介石关进监狱杀害了,是以唐老诚如故立异义士的家属。抗战时期,他深明大义,莫得记这些仇。他那时的画上,如故拥护蒋介石抗日,跟共产党的战略同样。唐老诚最擅长的是油画,有小幅的,有大幅的,他最知名的一幅大的油画叫《得胜和平》。那是1942年画的。他也画东说念主物肖像,是最佳的肖像画家。咱们阿谁时候跟他学,在画肖像方面有特长,抗战绘制就画得顺遂少量。在那时寰球的好意思术学校内部,只须武昌艺专的肖像画画得最佳。我的同学杨志光,还有北碚西师刘一层,我和我的老伴傅若芸,在肖像画方面皆见长。只须这样,才气画出好的创作。

苇:刘一层怎样写的?

刘:他的层便是一层的层,也便是层面生活的层。他的名字很怪,刘一层,咱们和他开打趣,你把穿着皆脱了,只留一层。

苇:冯玉祥也到过你们学校,组织抗日艺卖?

刘:是的,冯玉祥来为抗战军费募捐。他是军委会副委员长,蒋介石是总司令、委员长。冯玉祥尽管莫得军事实权,但很爱国,相沿抗战,相沿左派。

苇:您对冯玉祥第一印象怎样样?

刘:是个大块头,脸相比宽,莫得穿军装,也莫得穿中山服,而是蓝布上装下装,农民装璜。他召集全校学生语言,说前列干戈破钞大得很。他算了一笔账,说咱们抗战有好多兵,这些兵每天要打好多枪弹,一颗枪弹要好多钱,咱们有好多门大炮,炮弹要好多钱。他讲得很平常,也很动东说念主,统统没得官气。他参不雅学校的画室,很观赏咱们的写实油画,说几乎把东说念主画活了。他原本就动员过咱们同学画画。众人画了特别多的一批。他把这些画拿去,在上头题诗。他的诗很好懂。举个例子,有东说念主用国画画的蔬菜,他的诗便是:“后方吃得菜根香,前列打到鸭绿江。”有个同学画工笔画,上头是日本军阀,底下一个日本妇女在拈花,他的诗就写:“东瀛一枝花,砍头雄师阀。”他题了诗以后,画就好卖得很,卖了一大笔钱。唐校长很敬佩他,拿来冯玉祥的像片,要我画一张像。那时我一经是专科二年级,油画比其他同学好少量。

苇:那是哪一年?

刘:1944年。我还谨记,冯玉祥那张像片我画成油画后,唐校长就给冯玉祥送去。没预料冯玉祥还给我写了一个单条,内容我一直皆谨记,他写的是隶书体:“倭寇杀我本家的父母,此仇不共戴天,此仇不报,何为志士仁东说念主?”上头题有我的款。冯玉祥也许不知说念我是学生,在我名字背面留了先生二字。

苇:当今保存下来莫得?

刘:我其后去当教授,高下长江几百里皆是走路,打理东西就弄掉了,相等惘然。

 

分分合合,川好意思诞生的见证东说念主

 

苇:您1948年到的西南好意思专,是教书任教?

刘:是上清寺阿谁老西南好意思专,私立的。我谨记阿谁所在是市总工会。你知不知说念阿谁学校?

苇:我听老一辈说过。当今上清寺还有个地名叫好意思专校街。

刘:解放战争时期,我在江津聚奎中学当好意思术老诚。其后又跟老伴去丰皆,教过音乐好意思术。那是1948年,国内多数放映好意思国影片,好意思国的电影公司,比如米高梅,派拉蒙,皆有公司在重庆刊行我方的影片,日常要画很大的宣传画,像整堵墙壁那么大一块一块的。他们很舍得用钱。我的一个亲戚就到重庆来,匡助咱们搞一个告白社,几个同学整个画告白。咱们诚然作念其他业务作念不赢别的告白社,画电影宣传画就比他们强。咱们画电影海报,画异邦明星的像,渐渐有了影响力。电影院就来找我去作念宣传主任。老西南好意思专也来找我去上课。一周上三天。我每次乘寰球汽车,从皆邮街(解放碑的前身)到两路口。其后有学生反应,学校的一个西画科主任,只会嘴巴讲,从来没见他画画。他施展注解我方是学的当代派的画,不画写实。有一学期我在乡下避暑。在报纸上看到,西南好意思专新聘了一批教授,竟然把我列为西画科主任,我事前少量不知说念。

苇:这样来回奔走好控制。

刘:阿谁年月生活贫瘠,物价也飞涨,家用不敷。我去老西南好意思专上课,拿聘书的时候是好多钱一个月,扫尾钱得手里买不到什么东西。在电影院又当个宣传主任,一天搞得很劳累。告白社开不了多久,也不想贪图了,不善于跟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说念主来往。特别是那些伪巡警,他可以粗率安一口(找个借口的道理——苇子注),要你拿钱去塞他。咱们学生出来,书生面庞,不风气这一套,根蒂就弄不开。假如说你画一张告白去街上挂起,不拿钱去塞他,他说你无益市容,挂这个不对适,马上就给你取下来。咱们简直受不了,只好拆伙,其后只得去私东说念主告白社画点告白。纸币又贬值,生活越来越恼火,直到解放了,嗅觉我方确凿看到了苍天。

苇:西南好意思专的前身是不是叫西南东说念主民艺术学院?

刘:不是,我说的是解放前阿谁西南好意思专,也便是上清寺阿谁老西南好意思专,是私立的。解放初期,我践诺上就在主理阿谁学校。那时校长跑了,学校里还有好多老诚和学生。众人神话,共产党来了三生有幸。什么是三生有幸?先生、学生、医师,这三类东说念主是隆重的钞票,是受重用的。

苇:好道理。

刘:众人就组织起来保护学校,搞校务委员会,选举我当主任委员。那时中共西南局在重庆,从解放军文工队、文工团里遴荐一些主干,成立了西南东说念主民艺术学院,学院的建制是中共西南局下属一级机关,不是统统落寞的学校,这才是川好意思的前身。

苇:我曾听江碧波教学回忆,川好意思以前叫西南东说念主民艺术学院,是部队的艺术学院。古月先生也说,那时学校老诚和学生皆穿军装。

刘:对,部队还站岗。由中共西南局文牍长刘仰峤挂名当院长,践诺上是常务副院长朱丹西在主理责任。另一位副院长是重庆文联的沙汀。学员中有的年龄很大,级别特别高。有东说念主开学时还带通信员来,其后不准,那通信员才且归了。西南东说念主民艺术学院设文音好意思剧四个系,文体系、音乐系、好意思术系,戏剧系。好意思术系就来聘我去当了教授。我便是那时候离开老西南好意思专的。

苇:是在哪一年?

刘:1950年。我离开以后,上清寺阿谁老西南好意思专,一部分学生合并在成皆艺专,一部分教授合并在西师(西南大学前身)。剩下来的东说念主与另外两所私立学校合并,成立了重庆艺专。那两所私立学校一所叫新中国艺专,是苏宝帧搞的,他中央大学毕业,国画画得好。

苇:画葡萄。

刘:另一所叫蜀中艺专,是我的同学刘一层,找了几个从武汉来的同学整个搞的。这两个私立学校只在1949年招了一期学生,1950年上半年他们还在招生上课的时候,就跟上清寺的老西南好意思专合并了,名叫重庆艺专。自那以后,老西南好意思专就不存在了。

苇:好复杂。  

刘:1953年,重庆艺专又流程院系诊疗,有些合并在成皆艺专。成皆艺专绘制科又和西南东说念主民艺术学院的好意思术系,跟咱们合并在整个,成立了西南好意思术专科学校,简称西南好意思专,1959年改名为四川好意思术学院。

苇:您见证了川好意思当初怎样诞生的,好了不得!

 

师资匮乏,油画只招几个学生

 

苇:我在网上还查到,您在武昌艺专的另一位老诚名叫冯法祀。

刘:我在武昌艺专第一学期是唐一禾先生教的课,第二学期是冯法祀先生教的课。

苇:他亦然留法的吗?

刘:他和徐悲鸿整个留法。

苇:亦然很知名的大画家。

刘:是啊,他其后是中央好意思院绘制系系主任,他的名作是《刘胡兰就义》,很得胜的一张作品。

苇:您的《飞夺泸定桥》我小学讲义上就有,那时年事很小,看阿谁画也对豪杰东说念主物有一个界说了,原本是您画的。

刘:那是我1959年画的。开国十周年大庆,北京搞十大建筑,有东说念主民大礼堂,历史博物馆,还有立异博物馆,军事博物馆这些。军事博物馆必须有许多军史画,上头有任务,好意思协就派给我,画的名字皆是事前笃定的。

苇:您找的模特来摆造型吗?

刘:《飞夺泸定桥》找过模特,写实的油画需要模特,有些姿势行为,怕弄不了了,画出来不真确。

苇:他们会穿军装来摆姿势吗?

刘:倒不一定。比如说他在桥上,手捏在什么所在,脚踩在什么所在,肉体靠在什么所在,莫得具体的,就容易出错。我在实验里头用竹杆代替铁索,模特用手收拢,但你弗成把柄这个东说念主的形象来画。画的时候,凭我方遐想才画得好。

苇:场景怎样办,透视的场景,到过现场吗?

刘:我到泸定去体验过生活,住了十多天。画里的环境啊,桥啊,桥墩啊,江水啊,背面的远山,皆是照着写生画的。到了阿谁所在,渐渐设身处地,想想情谊千里下来,体会那时是什么景色,一天一天渐渐深入下去,渐渐参加变装,就像演戏同样的参加变装。画创作就像你一个东说念主又在编剧,又在导演,又在调治演员,这形状画出来,算是完成任务。早先有东说念主画过这题材,叫《篡夺泸定桥》。作家莫得到四川体验生活,统统凭一种遐想画的,不太容易深入,就不具体。临了又从头安排画。

苇:您是川好意思第一批老诚,你的共事还有哪些东说念主?

刘:油画的话,专科的共事就多了,我的老伴傅若芸曾经是油画系的老诚,和我同样皆是武昌艺专的。还有一些省艺专毕业的,比如冯星平、魏传义,魏传义是年青教授,我比他大十明年。为了培养年青教授,就把他送去中央好意思院学习。另外还有中央好意思院调来的几位教授。他们来了没多久,就遇到1957年反右,有的就在阿谁时候遭了错划,顺利调走了。有的留在学校,再没当过老诚。那时师资相等匮乏,有些年青教授还莫得上来。尤其是1956年油画分了专科,学生招得少,收十来个是最多的,一般只收几个,因为阿谁时候油画如实不好分拨。那时的创作是以频年宣为主,什么叫频年宣呢,连环画,年画,宣传画。然则油画又弗成不招,咱们这些老诚从旧学校、旧社会过来,一方面要进步政事想想,一方面还要进步业务水平,于是就我方组织起来锻真金不怕火。阿谁时候有教研组,每个星期皆会组织教研组的东说念主商议学习。众人整个锻真金不怕火油画,锻真金不怕火东说念主物画。

苇:锻真金不怕火班老诚是谁?

刘:没得老诚。

苇:相互学啊?

刘:你皆是老诚,还到何处去聘用老诚呢?那时全校成立归并的素描教研组,由我当主任。我早年在武昌艺专,油画素描基本上便是画东说念主物,因为江津阿谁所在,半山上来来且归挑煤的,以及隔邻的农民许多。唐一禾老诚淡薄画服务东说念主民。他是画东说念主物的高东说念主,是到法国去学的。我担任素描教研组主任以后,每个星期开一到两次探求会,组织众人锻真金不怕火。有些老诚之间也会相互提倡导,相互匡助,相互进步。一直到学院成立以后好万古间,我既是素描教研组负责东说念主,又是油画教研组负责东说念主,其后还带队去北京,在中央好意思院办的马克西莫夫培训班不雅摩学习。

苇:您去过马训班吗?  

刘:1955年,我把咱们学校的素描效果带去,参加第一次寰球素描谈话会,接着又参加了寰球油画教学谈话会,两次皆是我带队,每次一个多月,如实很见奏效。除了学习契斯恰科夫素描体系,马克西莫夫的教学造就也很丰富,到了北京,咱们半天画画,半天商议。马克西莫夫来指导教学,他那时的身份是寰球高级艺术院校素描油画的教授。

苇:很意思马克西莫夫是个什么样的东说念主?

刘:比我要大十明年,野蛮四十多,我三十多。马克西莫夫可以,我相等珍重他。他在中央好意思院给咱们教课,如实特别认真。我描写他,看他的精神,真的就像白求恩在战地上的那种精神,养精蓄锐,不知疲顿,滔滔连续,如实讲得好。那时参加素描谈话会、油画谈话会的,有寰球高级艺术院校,还包括详细大学的好意思术系教授。阿谁时候只须中央好意思院和杭州好意思院才是好意思院,咱们如故好意思专,咱们是三年制,他们两个学校才是四年制,是以要高一级。中央好意思院是咱们的苍老,是召集东说念主,参加的教授一共四五十东说念主,分到几个教室里画,包括中央好意思院的艾中信、董希文这些东说念主皆整个来画,全部由马克西莫夫亲身指导。 

(刘国枢教学口述,重庆苇子采写 图/受访者提供)